关于文本批判

一、什么是文本批判？

文本批判（textual criticism）是一门指导我们确定圣经作者所写的内容的学科。“批判（Criticism）”一词在今天带有负面de1含义，但这个词的起源是“分析或探究”的意思。文本批判涉及分析手抄本证据，以确定文本的最古老的形式或最原始的形式。这种分析还揭示了文本传承、抄写习惯、神学偏见等历史证据。文学领域的其他学者也会做类似这样的研究，例如，你会看到柏拉图或莎士比亚作品的“批判版Critical edition”：批判版仅仅是基于最早可用手抄本和片段编辑的文本版本。也有一些针对原文的解经书考虑到“文本批判”的内容，所以叫“批判版”解经书（critical commentary）。

由于我们没有圣经的原始手抄本（称为“原稿--autographs”）未能保存下来，我们必须依赖后来的抄本，而这些抄本之间并非100%一致。文本批判学者的任务是通过识别并“去除因错误或修订导致的所有变化”来解决这些古代手抄本阅读中的差异。结果是，文本批判能够得出Ausgangstext（初始文本）的最佳再现，即所有现存抄本的祖先文本，也是手抄本传统的起点（未必是准确的原稿）。

二、了解一点或学习文本批判对于明白圣经有什么帮助？

1、免得我们以为目前手里有的版本的所有字句就一定是原稿。

2、让我们看到和合本圣经中有备注的时候比如“有古卷。。。”会注意，因为说明来自不同的手抄本，不好说哪一个绝对是对的。不要把重要的教义建立在这样的经文上。

3、让我们醒悟到不同译本之间的差异可能是由于不同的手抄本或手抄本传统的缘故，我们需要慎重对待。不要先入为主地判断某一个一定就是对的。

4、在遇到讨论手抄本的注释书的时候可以有智慧地和注释书进行互动，而不是盲从。学习文本批判会帮助你理解这些作者为什么选择了某一种手抄本或手抄本传统，他们的过程和结论是否有说服力等等。

三、文本的差异是否影响圣经的可靠性？

虽然圣经文本中有数千个变异单位，但文本的稳定性令人瞩目。旧约学者布鲁斯·沃尔特克（Bruce Waltke）表示，最新批判版旧约全书（《希伯来圣经斯图加特版》，BHS）90%的文本没有显著变异。引自Bruce K. Waltke写的 “Textual Criticism of the Old Testament and Its Relation to Exegesis and Theology,” in Willem A. VanGemeren, ed., NIDOTTE (Zondervan, 1997), 1:65.

在圣经的数千个变异实例中，几乎所有变异都涉及拼写、词序、同义词以及其他不影响意义的元素。那些影响圣经文本意义的变异单位会在优质英文圣经的脚注中注明，但即便这些变异也不会影响教义或神学。

四、旧约和新约的文本批判有哪些异同？

圣经手抄本中出现的变异类型具有重要的相似性，无论文本批判学者研究的是旧约还是新约。因此，旧约（OT）和新约（NT）的文本批判学者在确定哪些变异阅读最为准确时，可以遵循相同的通用过程。然而，两个约的文本证据差异很大。其中一个显著差异是两个约可用手抄本的数量和质量。

五、目前幸存的手抄本都有哪些形式？

许多现存的圣经手抄本采用书册（codex）形式。书册是现代书籍的前身——由莎草纸或羊皮纸折叠成半，然后沿折缝缝合。书页的两面都用于书写。因此，手抄本的碎片可能仅代表书册一页的一部分，一面的文本可能接近某章节的开头，而另一面的文本可能来自同一章节的后面，或完全来自不同章节。书册形式已知在公元一世纪末（约公元85年，罗马诗人马提亚尔的提及）就已存在，但直到四世纪才广泛使用。

古代圣经手抄本的另一种常见形式是卷轴（scroll），即用莎草纸或羊皮纸制成的长卷，文本以列的形式书写。卷轴可能很长，阅读时需要展开下一列并卷起已读完的列。由于这些原因（以及其他原因），卷轴通常只在一面书写。

六、我们目前所拥有的手抄本情况如何？

旧约文本批判学者面临的一个挑战是，早期著作的碎片保存极少。两份小型卷轴， датируемые公元前六至七世纪，包含了《民数记》6:24-26中的祭司祝福内容，但这些为文本批判提供的材料非常有限。

旧约文本批判学者的第二个挑战是，现存的少数手抄本出现时间远晚于原始著作。在圣经学术研究的多数历史中，最古老且最佳的希伯来圣经手抄本可追溯至公元十至十一世纪，与原始著作时间相距甚远。列宁格勒手抄本（Leningrad Codex 公元1009年）是唯一完整的希伯来圣经手抄本，但阿勒颇手抄本（ Aleppo Codex 公元925年）、开罗先知书手抄本（Cairo Codex of the Prophets公元896年）等包含了重要部分。

1947年死海古卷（Dead Sea Scrolls）的发现革新了旧约文本批判研究，出现了最早可追溯至公元前一世纪的希伯来手抄本。然而，即便是这些手抄本，与旧约书卷的原始著作仍相距甚远。

与旧约手抄本证据稀少且与书卷实际创作时间相距甚远不同，新约拥有数千份现存手抄本，其中许多是在书卷创作后三个世纪内抄写的。一些手抄本甚至可以可靠地追溯到公元二世纪中期。

新约手抄本的文本变异也比旧约手抄本更多，部分原因是其传承的历史背景。布鲁斯·梅茨格（Bruce Metzger）解释说：在基督教教会早期，伴随着迅速扩张以及个人和教会群体对圣经抄本的日益需求，抄本的快速增殖（甚至由非专业抄写员完成）有时优先于细节的严格准确性。

此外，学者们发现手抄本经常共享典型的文本变异类型，因此将其分类为不同的文本类型，包括亚历山大文本类型（Alexandrian text-type）、拜占庭文本类型（Byzantine text-type）、西方文本类型（Western text-type）和所谓的“凯撒利亚文本类型”（Caesarean text-type）。

七、文本批判的有限在什么地方？

文本批判可以帮助我们确定最早的文本形式，但是不能回答所有的问题。甚至其本身就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因为文本批判既是科学，也是艺术。其中有不可否认的一定的主观性。其也无法回答一些经卷的作者是谁，也无法回答圣经的经卷是如何形成一个整体的，也无法回答圣经一些看起来彼此矛盾的故事是怎么一回事。

八、手抄本中的不同是怎么来的？

因为是手抄，圣经的手抄本会有任何人手工抄写文本时都会犯的错误，但有些错误则是古希腊文或希伯来文书写方式所特有的。由于最早的希腊文手抄本采用连续书写（scriptio continua，即全部大写字母，单词间无空格），而希伯来文不区分大小写字母，并且最初书写时没有元音，这些特点给确定原作者意图的实际措辞和句子结构带来了诸多困难。此外，这两种语言大多不包含标点、分段、章节标题或行末连字符。一些手抄本由抄写员在文本被朗读时记录下来，这增加了误解的可能性。这些特点的结合对抄写员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即使是使用母语的抄写员——以及对使用第二（或第三、第四）语言的翻译者而言更是如此。这一过程导致了许多无意的拼写、遗漏和添加错误。手抄本还反映了抄写员和翻译者为平滑句法、澄清含义或添加信息而对文本进行的故意更改。

为了方便梳理，我们把文本的变异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转录错误（transcriptional  errors），基本是抄写过程中无心犯下的错误；一类是故意的修改（ deliberat e  changes），基本是抄写员出于各种原因所做出的修改。 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每一次更改都导致了文本变异，供文本批判学者进行梳理。

以下是最常见的错误的类型：

1. 遗漏（Omissions）

在抄写过程中，抄写员有时会无意中遗漏源文档或样本中的字母、单词甚至短语。文本批判学者能够辨别许多常见错误的原因，正如我们在以下章节中所示。然而，一些错误难以立即解释。

单写错误（Haplography）,或“文士跳跃（Scribal Leap）”。有些文本遗漏发生在抄写员错过重复的字母或单词序列时。结果是单写错误——样本中应有“双重”重复的地方只写了一次。这种疏忽可能是因为抄写员的眼睛从一个单词或字母组合跳到另一个相似或相同的单词或字母组合。例如，一个英语打字员可能很容易打出“to th ends of the arth”，无意中漏掉一个预期的“e”。单写错误常因“同尾现象”（homoeoteleuton，字面意为“相同结尾”）发生，即样本中两行以相同方式结尾。这种错误在新旧约中均有出现。

视差错误（Parablepsis）。视差错误指因抄写员眼睛从文本一部分跳到另一部分而导致的错误。它类似于单写错误，因为它通常涉及因重复字母、单词或短语而导致的文本遗漏。然而，视差错误不仅是遗漏重复元素，而是从一个重复元素跳到另一个，遗漏了中间的所有内容。在抄写手抄本时，抄写员的眼睛从一个字母或字母群跳到“看起来相似的另一个字或词”，无意中遗漏了两者之间的内容。技术上，视差错误也可能导致文本添加，如果抄写员在页面或行中迷失位置，重复写下一个单词或短语（见下文的双写错误）。

2. 添加

双写错误（Dittography）。与跳过字母、单词或段落相反，抄写员有时会无意中重复书写。这种“双重书写”或双写错误可能涉及单个字母或多个单词。伊曼纽尔·托夫（Emanuel Tov）指出，一些手抄本中的重复部分甚至可能不完全相同，“因为在后期，其中一个词有时会被调整以适应上下文。”，比如 太22:32是这么写的 : OVK  eonv  Qeos  veKpwv， "He  is  not  God  of  the  dead "，翻译为中文就是“他不是死人的神”，双写错误的表达可能成为这样: OVK  eonv  Qeos  Qeos  veicpwv， "God  is  not  God  of  the  dead "，翻译为中文是“神不是死人的神”。 

融合（Conflation）。有时抄写员会组合两个或多个手抄本中的元素，创造出更长的阅读。这种组合称为融合。融合可能发生在抄写员不愿在两个变异之间做出选择，因而将两者都包含在内。

一些融合可能是无意错误，例如抄写员无意中从记忆中的另一文本添加内容，比如在抄写《马可福音》中的相同故事时，自然加入《路加福音》的措辞差异（见下文的协调化）。融合也可能因手抄本中的解释性边注或更正被整合到新手抄本的正文中——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见下文的注释）。

注释（Glosses）。在使用圣经抄本时，早期信徒有时会在手抄本的边缘或行间写下解释、单词或短语的释义，或教会父亲的评论。这种解释称为注释。

对于最早的旧约文本，传承经历了数百年，因此手抄本可能包含对变化中的读者群体无意义的过时引用。作为现代例子，如果研究Rye Country Day School历史的学者在学校文档抄本中看到“Barbara Pierce”，他可能在边缘或“Pierce”上方写下“Bush”。如果其他人后来使用他的笔记，他们可能只称“Barbara Bush”，甚至可能融合“变异”，称“Barbara Pierce Bush”。当类似注释出现在手写圣经手抄本中时，后来的抄写员并不总是能清楚区分边注是添加内容还是早期抄写员插入的意外遗漏词。

3. 拼写错误

许多文本变异是拼写差异或错误的结果。可能是单词拼写随时间变化。一些差异发生在抄写员无意中调换字母、单词或声音时。其他差异源于潦草的笔迹，使抄写员难以辨认源手抄本的内容。还有一些错误发生在抄写员记录朗读文本时听错。例如，让一屋子英语使用者写下“occurrence”一词，有人可能写成“occurence”，其他人可能写成“ocurence”或“ocurrence”。

换位错误（Metathesis）。换位错误是无意中调换字母、单词甚至声音。托夫和凯尔·麦卡特（Kyle McCarter）将换位错误狭义定义为两个相邻字母的无意调换，但大卫·布莱克（David Black）允许整个单词的换位，马修·德莫斯（Matthew DeMoss）认为连续声音的调换也属于换位错误。

字母错误（Mistaken letters）。手抄本中的其他拼写错误源于抄写员将字母误认为其他相似字母。这种错误可能由样本引起——可能是样本损坏或书写不清——也可能由抄写员引起，例如在光线不足、视力不佳或未仔细检查样本的情况下。无论何种原因，抄写员将文本读作与原意不同的单词或单词组合。

同音错误（Homophony）。另一种拼写错误源于同音异义——混淆发音相同但拼写不同的词。英语中常见的同音异义词是“their”、“they’re”和“there”。即使熟悉这些词的人也容易混淆。在希腊文中，例如，一些元音和双元音的发音随时间变得相同，包括η (ē)、ι (i)、υ (y)、ει (ei)，有时还有οι (oi)和υι (ui)。混淆这些字母称为音译错误（itacism）。

在圣经手抄本中，音译错误和其他同音错误可能在抄写员从另一手抄本抄写时发生，但更可能在抄写员记录朗读文本时发生。

4. 故意更改

上述大多数文本变异属于无意更改。然而，有时文本变化似乎是有意的。

抄写员的一些更改较为无害，如平滑句法、纠正语法错误或更新旧拼写。其他更改反映了对类似文本准确性和一致性的关注。还有一些更改显示出抄写员对神学清晰性的热衷，尤其是在文本可能模糊的情况下。

文本批判从来不是一门精确科学，识别故意更改及其背后的理由可能具有争议性。尽管如此，以下例子说明了一些看似故意更改的目的。

拼写和语法

语言随时间和地点而变化，这一现象在英语中尤为明显。例如，“colour”和“analyse”在跨越大西洋时变成了“color”和“analyze”，而“you all”或“all of you”在向南方传播时变成了“y’all”。

圣经的语言也随时间和地点而变化。由于旧约的创作和传承时间远长于新约，希伯来语的变化比希腊语更大。抄写员有时会更新拼写和语法以反映用法的变化。大多数拼写变化在文本批判中无关紧要，但有时拼写变异会造成歧义，从而给抄写员带来不确定性。

协调化

圣经中的几卷书具有相似甚至平行的内容。例如，《撒母耳记》和《列王纪》中的许多内容在《历代志》中重复出现。三部对观福音（《马可福音》、《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也有大量共同素材。除了这些大规模的相似性外，还有较短的平行文本，例如大卫的胜利之歌，同时记录在《撒母耳记下》22章和《诗篇》18篇中。即使在单一章节中，例如《创世记》1章，也可能出现大量重复。

当遇到平行段落或显著重复时，抄写员有时会调整文本以使细节一致，这一过程称为协调化。

神学更改

圣经文本中的一些变化似乎出于神学原因，无论是为了保护对上帝的描绘，还是为了纠正内容中看似错误的部分。

虽然大多数学者同意此类修改确实存在，但托夫（Tov）认为，“此类变化的数量可能比通常假设的要少”，因为大多数学者使用的例子仅限于少数几个。当出现看似神学性质的变异时，学者们会推测（并常常争论）这些变化是否为有意为之。

九、如何评估这些文本的差异呢？

文本批判的过程包括对外证（External evidence）和内证（Internal evidence）的评估。

外部证据涉及见证变异读法（variant reading）的手抄本的质量、数量、日期和文本归属（文本之间的关系等）。这类证据不关注段落的上下文、哪种阅读看似最合理，甚至不关心变异是如何产生的。它聚焦于与实际阅读无关的外部证据：“某种变异出现在哪些类型的手抄本中？”

内部证据关注文本内部发生的变化导致变异阅读的出现。评估内部证据的基本原则是：“最能解释其他阅读来源的阅读很可能是原始的。”

抄写员在手抄本中容易犯某些类型的错误（见上文）。当文本批判学者根据抄写习惯知识评估变异阅读时，他们在评估抄写有哪些可能的错误。因此，抄写可能性完全与抄写习惯有关。对于每个变异单位，文本批判学者的问题是：抄写员或抄录者更可能做出哪种更改？

作者还展现出特定的写作风格、词汇偏好和信仰体系。当文本批判学者根据特定作者的风格和神学的更大上下文考虑变异阅读时，他们在评估给定阅读的内在可能性。

每个作者在语法和词汇选择上都有特定风格，每本圣经书卷都反映作者的神学。因为抄写员有时会故意更改以平滑语法或澄清复杂文本，并非每个阅读都代表原作者所写的内容。文本批判学者试图根据章节或书卷的更大上下文，确定哪些变异最能反映给定作者的风格和神学（例如，“在这两个词中，保罗在这种上下文中更可能使用哪一个？”）。

然而，风格和神学等问题可能高度主观，因此明智的文本批判学者在评估内在可能性时不会过于武断。经常出现的情况是，两位文本批判学者使用相同的原则列表来检查同一个变异单位，却无法达成一致。例如，一位学者可能认为某个变异是由抄写员试图模仿作者风格而产生的；而另一位学者可能主张同一个变异必须是原始的，因为它符合作者的风格。又比如，一位学者可能认为某个变异是由正统抄写员为了消除可能被用于宣扬异端的阅读而产生的；而另一位学者可能主张同一个变异必须是原始的，因为它是正统的，符合基督教教义（因此一个异端抄写员必定更改了它）。因此，内部论据——就其本身而言——常常导致关于文本变异的相反决定，因为每位文本批判学者都有自己的主观偏见。

因此，无论是外部证据还是内部证据，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被绝对优先。文本批判学者必须始终一手关注外部证据，一手关注内部证据。这种方法被称为“理性折衷主义（Reasoned Eclecticism）”。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有的人可能更多看重外部证据，有的人则相反。这就是为什么说文本批判既是科学，也是艺术。

十、文本批判的几个原则

1. 优先选择最古老手抄本中的文本

一般来说，较古老的手抄本比晚期手抄本更可靠，因为它们在时间上更接近原始创作，理论上发生错误的机会更少。

然而，即使是我们最古老的手抄本也是抄本，因此这一原则有其局限性。早期手抄本同样可能包含错误或故意更改。同时，晚期手抄本可能仅经过一两代小心抄写，源自非常古老的文本，因此可能保留早期阅读。

2. 优先选择有多个见证的文本

如果一个阅读仅出现在单一的手抄本中，那么这种孤立阅读保留“初始文本”（Ausgangstext）的可能性较低。通常，你会期望最好的、最古老的文本出现在多个（而非一两个）见证中。

与此同时，中世纪新约的广泛抄写导致了后期拜占庭文本类型的大量抄本。因此，经常出现的情况是，文本批判需要在少数较古老手抄本的阅读与许多较晚期手抄本的阅读之间进行权衡。在这种情况下，较古老的见证通常优先于众多较晚期的见证。

3. 优先选择多种手抄本中的文本

由多种文本传统（如亚历山大和拜占庭见证）支持的文本，比仅出现在单一文本传统（如仅在拜占庭见证中）或一组手抄本家族中的阅读，更可能是文本的最早形式。

4. 优先选择较短的文本（lectio brevior）

如果抄写员有意平滑文体困难或使段落更易理解，他们更可能向神圣文本添加内容，而不是删减。因此，较短的阅读通常被认为比较长的阅读更原始。

然而，较短文本的抄写员可能无意中遗漏了内容，因此这一原则应谨慎应用。

5. 优先选择较难的文本（lectio difficilior）

抄写员有时会故意更改以使复杂文本更易理解。抄写员不太可能更改文本使其更难阅读。因此，文本批判学者通常认为较难的阅读更可能是最早形式。这一原则适用于语法或文体困难，以及概念或神学困难。

然而，应用这一规则时应谨慎，因为意外损坏的文本也可能产生难以理解或荒谬的阅读，后来的抄写员会对其进行更正。

6. 优选选择可以解释其他抄本的由来和发展的文本。

我们期待如果某一个文本是原始文本，应该可以解释其他变体的产生，比如前面提到过的转录过程中的错误或人为的修改。

7. 优先选择最符合作者的文本

词汇和句法看似与特定作者风格不符的变异文本，可能是抄写员更改的结果。反映与段落或书卷主流神学不同的变异也可能值得怀疑。一般来说，文本批判学者应考虑最能代表作者整体风格和意图的文本。

结论

文本批判既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虽然基本原则指导着这一过程，但某些结论涉及一定程度的主观性。学习这些原则是科学探究的起点，但培养文本批判的艺术能力需要时间和实践。正如布莱克（Black）所指出的：

“当然，应用这些原则时必须极其谨慎。它们是推论，而非公理规则。实际上，两个或多个原则发生冲突并不罕见。因此，任何原则都不能以机械或不加思考的方式应用。如果最终仍未决定，应特别关注外部证据，因为它较少主观且更可靠。”

一些和文本批判有关的词汇：

• Textual criticism: The process of evaluating variants in the biblical text to determine which reading was likely the earliest.
• Textual critic: A scholar who examines variants in the biblical text to determine the most authentic readings.
• Autograph: The original manuscript or document of a writing. The Greek word autographos literally means “written in one’s own hand.” No autographs of biblical books have survived.
• Scribe: A copyist or writer who copied texts prior to the invention of the printing press.
• Variant: A term of textual criticism describing the different wording of one text when compared with another; also called a variant reading.
• Variation unit: A place in the text where there is variation in the wording of the ancient manuscripts. A specific different reading in a variation unit is called a variant.
• Witness A particular manuscript, translation, or quotation that is cited as evidence of a variant reading in a variation unit.
• External evidence: Manuscript evidence in textual criticism that relates to the age, grouping, quantity, and distribution of the biblical manuscripts.
• Internal evidence Manuscript evidence in textual criticism that relates to the habits of scribes and the stylistic and theological bent of the author.
• Text-type The older term for a grouping of NT manuscripts based on their similarity of text; the term is thought by many current textual critics to be misleading because it implies clearer boundaries than actually exist between the groupings. The names of the “text-types” (Alexandrian, Byzantine, Western, or Caesarean) are typically still used in text-critical discussions, but they are called groupings, streams, or traditions.
• Family: A group of manuscripts that are so closely related that it is possible to create a family tree, called a stemma, showing how they all descend from a common textual ancestor.
• Dead Sea Scrolls: A large collection of ancient Jewish manuscripts found in caves on the northwest end of the Dead Sea at various times between 1946 and 1956. These texts in Hebrew, Aramaic, and Greek date from 250 BC to AD 70. They represent the oldest existing copies of the OT (including almost all OT books) and include religious texts outlining the practices of a Jewish sect.
• Ausgangstext: German for “beginning text” or “start text”; sometimes translated as “initial text.” This term is used in NT textual criticism to reflect the process of examining all variant readings for a variation unit, and discerning which reading is the starting point for all of them.
• Source language: The language of a text being translated.
• Target language: The language of a text being produced from a text in another language (source language).
• Masoretic Text: Refers to any Hebrew text of the OT preserved by the Jewish scholars known as Masoretes in the early medieval period. This standard Hebrew text of the OT is abbreviated as MT and is usually based on the copy from the Leningrad Codex, the oldest complete Masoretic manuscript and dating from AD 1009.
• Septuagint: The Greek translation of the Hebrew Old Testament (Genesis–Malachi) begun around 250 BC. Sometimes abbreviated with the Roman numeral for seventy (LXX) based on the tradition that seventy translators participated.

参考资料：

https://www.logos.com/grow/hall-textual-criticism-method/

https://www.logos.com/grow/4-ways-textual-criticism-can-help-your-bible-study/

https://www.logos.com/grow/how-to-study-nt-mss/

https://www.logos.com/grow/hall-dead-sea-scrolls/

https://www.logos.com/grow/3-ways-linguistic-criticism-can-aid-bible-stu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