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11:17的背景是神带领使徒彼得一行来到住在凯撒利亚的外邦人哥尼流的家中传福音,结果当时听道的人信而得救,圣灵也浇灌在了他们的身上。然后彼得回到耶路撒冷汇报这一事件的前因后果,让他们看到神赐恩给外邦人让他们悔改得生命,和对待犹太人一样没有分别(徒11:18)。
徒11:17的上半节“神既然给他们恩赐、像在我们信主耶稣基督的时候、给了我们一样”相当于是对这一事件的总结。不过单单看和合本的翻译的时候,会让人有一些疑惑,彼得他们领受圣灵的恩赐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是耶稣复活之后,还是五旬节的时候呢?有人说应该是耶稣复活之后,因为约20:22提到耶稣对他们说“你们受圣灵”。也有人说是五旬节,因为这是第一次圣灵降下(徒1:4-5;2:17,33)。关于约20:22的意思请点击《约20:21-23的意思是什么?》。下面我们先来看徒11:17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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ει <1487> (COND) ουν <3767> (CONJ) την <3588> (T-ASF) ισην <2470> (A-ASF) δωρεαν <1431> (N-ASF) εδωκεν <1325> (V-AAI-3S) (G5656) αυτοις <846> (P-DPM) ο <3588> (T-NSM) θεος <2316> (N-NSM) ως <5613> (ADV) και <2532> (CONJ) ημιν <1473> (P-1DP) πιστευσασιν <4100> (V-AAP-DPM) (G5660) επι <1909> (PREP) τον <3588> (T-ASM) κυριον <2962> (N-ASM) ιησουν <2424> (N-ASM) χριστον <5547> (N-ASM) εγω <1473> (P-1NS) τις <5101> (I-NSM) ημην <1510> (V-IMI-1S) (G5710) δυνατος <1415> (A-NSM) κωλυσαι <2967> (V-AAN) (G5658) τον <3588> (T-ASM) θεον <2316> (N-ASM)【WHNU手抄本传统】
我们再看不同的中文译本:
神既然把同样的恩赐(“恩赐”或译“恩赏”)给他们,像给我们这些信了主耶稣基督的人一样,我是谁,我能够阻止 神吗?”【新译本】
因此,神如果给了他们这相同的恩赐,就像在我们信靠主耶稣基督的时候也给了我们一样,那么,我是谁呢?难道能拦阻神吗?”【中文标准本】
既然 神赐给他们同样的恩赐,就像给我们这些相信主耶稣基督的人一样,我是谁,怎能拦阻 神呢?”【新汉语】
我們相信主耶穌基督的時候就領受了神贈予的聖靈,如果神贈予他們的跟他贈予我們的相同,那麼我是甚麼人,能夠阻擋神嗎?【环球圣经译本】
所以,如果天主赐给了他们同样的恩惠,如同给我们信主耶稣基督的人一样,我是什么人,能阻止天主呢﹖【思高本】
这样,上帝既将相同之白白的恩给了他们,像我们信服主耶稣基督的时候给了我们一样,我是谁,能拦阻上帝么!」【吕振中译本】
需要留意的是:ημιν <1473> (P-1DP)的原型是ἐγώ(1473)是第一人称单数的代词“我”。ημιν的代码其实是 <2254>,也就是1473的复数形式“我们”,也是其dative与格形式。
关于原文我们有如下观察:
1、“相信”πιστευσασιν <4100> (V-AAP-DPM)是动词的分词形式,和“我们”ημιν(2254)最近,根据希腊文语法的就近原则,“相信”应该用来修饰“我们”。
2、从语法的角度,分词“相信”可以用作副词用法(和合本、中文标准本、环球圣经译本、吕振中),也可以作形容词用法(新译本、新汉语、思高本),需要根据上下文才能决定。
3、彼得所强调的点,不是外邦人和犹太人是否都信了主耶稣,乃是他们都领受了圣灵(徒15:8)。因为根据约3:3,5;徒1:4-5;2:17-18;2:22;2:38-39;弗1:13-14,领受圣灵是天国子民的标志,是得生命的标志。这也说明神的救恩临到外邦人了。
4、如果是形容词用法,比较的是信耶稣的犹太人(包括彼得和其他人)和信耶稣的外邦人(哥尼流一家),他们同样都接受了圣灵,所以都成为天国的子民。说明进天国和是否遵守摩西律法没有必然的关系。这和弗1:13-14是一致的,基督徒在信的时候接受了圣灵的印记,要继承天国的产业。
5、如果是副词用法,表达的是什么时候领受圣灵。这时候的分词“信”是过去式,主动词“给(他们恩赐)”也是过去式。说明领受圣灵是在信的时候领受的。这里的问题是彼得信耶稣的时候并没有领受圣灵,圣灵第一次降下是五旬节,而不是彼得第一次遇见复活的主的时候。这样的话“信”只能是泛指,指和彼得一起的犹太人,这些人是在五旬节信的时候领受圣灵的,但是不包括彼得、雅各、约翰等在耶稣复活之后遇见耶稣的人。
有人认为“信”这个词可以发生在“领受圣灵”之前,所以11:17可以翻译为“在我们信主耶稣基督之后”。这样就解决了彼得他们信主的时间和其他犹太人有别的问题。如何回应?
答:1)一般来说过去式的分词和过去式的主动词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是同时发生的,也就是说信耶稣的时候领受圣灵,这也符合弗1:13-14的描述;2)如果翻译为“在信主耶稣基督之后”,会带来更多神学问题,也就是说,信的时候并没有领受圣灵,信是第一步,第二步才领受圣灵,这不仅违背了新约一致的教导,也和徒10:44;11:15的描述不符合,这些描述中,外邦人是信的时候领受了圣灵的,和五旬节的犹太人领受圣灵是一样的。
有人提出“信”这个词既修饰“我们”,也修饰“他们”,如何回应呢?
答:这是一种可能,但是根据就近原则,更好的说法是修饰“我们”,除非这样说不通。而且即便“信”这个分词仅仅用来修饰“我们”,也不妨碍“他们”指的也是信的外邦人。因为从10章彼得讲道来看,彼得讲完福音之后,圣灵就降下来,这也是外邦人信主的时间(弗1:13-14)。也是他们悔改得生命的时间(徒11:18)。
有人说使徒行传并没有提到使徒信主的时间,乃是提到了前面外邦人信主的时间,也就是使徒彼得宣讲福音的时候圣灵降下来的时间,所以“信”用来修饰“他们”更好。如何回应呢?
答:如同前面分析,徒11:17中的“信”用作形容词用法更加合适,而不是副词用法,不是用来指信主的时间。所以经文所强调的是无论犹太人或外邦人,只要相信主耶稣基督,都同样领受了圣灵,都成为天国的子民,没有区别。所以不再彼此隔绝,可以如同兄弟姐妹一样彼此相处。同时从希腊语法的就近原则,“信”这个分词离“我们”是更近的,所以用来修饰“我们”更加合适,除非说不通。
综上所述:我们觉得形容词用法更好一些。
参考资料:
Greek Grammar Beyond the Basics by Daniel B. Wallace
David Peterson 的使徒行传注释
JOESPH A. FITZMYER 的使徒行传注释
Charles K. Barrett的使徒行传注释
Hans Conzelmann 的使徒行传注释